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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八平米

东京八平米

最近闹书荒,一般这种时候我会去网上找点时下比较热门的网络小说或者网文看看。然而听一档语音节目时,播主推荐了一本小书,来自“吉井忍”的《东京八平米》。

作者是一位在中国各地(包括成都、北京等)生活过多年、离异后返回东京生活的日本女士,用中文写作,业余时间去咖喱店打打临时工。吉井忍女士的生活比较飘忽不定、动荡不安,不能说苦难,但确实也有些苦闷,比如书标题就是她在东京居住多年、面积仅八平米的小房间。

这让我想起了刚到深圳时的生活。吉井忍女士是独居,而我是和人合租,自己的房间往往只能摆下一张沙发床和一个小书桌而已,所幸有共用的卫生间、洗衣机、厨房等生活必要设施。合租的生活也是动荡不安,过一段时期有人退租而我又找不到人合租时,就被迫退掉房子重新找租房。频繁地搬家总是常态,好在当时还是独身一人,东西也不多,找个小拖车就搬了,即便如此,我的心情也是苦闷不已。与作者相反,我不太喜欢变来变去,还是希望稳定、可预期的生活状态。

所以当我拿到书的时候,我猜测作者大概会描述生活中的一些琐事,然后恰到好处地装X一下,表现自己的云淡风轻,这在有关日本的游记、作品中比较常见,比如国内女作家蒋方舟的旅日笔记等。另外我在雪球曾经遇到过一位定居日本多年的女投资者,描述日本时基本也是浅草、银座、会员制专卖店、庭院樱花下的下午茶等……而吉井忍女士与这些都不一样。

我猜对了一半,《东京八平米》确实写的都是一些作者生活中的琐事、遇到的各种小人物等。不过作者并没有刻意表现出云淡风轻,只是娓娓道来这些事和这些人。如果论文笔,吉井忍女士多半不如蒋方舟女士,不过小书写得很平和,字里行间能体会到作者的无奈和认真生活的态度。

其中一位荞麦面店老板娘的故事让我有些感触。这位年迈的老板娘居然是位中国移民,年轻时仗义,借钱帮助另一位来自中国的小姑娘同事,结果被这位小姑娘骗了,只能默默还债;嫁的老公似乎又烂赌 ;生活有很多苦处,自己只靠开一个荞麦面店支撑,做出来的天妇罗其实很难吃(搞不好还有卫生问题)…… 总之就是有些略感离谱。大家来这家店似乎不在乎这些难吃的食品,在乎的是“店里日常的对话带来的欣慰,就像是一束阳光,鼓励你往前再多走几步”。老板娘自己也像一束阳光,鼓励了很多来这吃饭的人。在我看来作者确实也是比较倒霉,显然也被老板娘鼓励到,有时候生活过于沉重,哭诉出来能让自己有勇气、有毅力继续前行。

书中最后描写了她还在北京时最后一段时光,偷偷回去前夫家看她养的猫、看着窗外树上的鸟巢和垃圾袋,“这么简单的两处风景依旧还在,但以后我就看不到了”。作者没有明说,但我揣测彼时彼刻她内心有巨大的伤痛和悲哀。

八平米房间惊人的小,而作者在东京繁华之地依然能默默前行,依赖于东京齐全的配套设施,如钱汤(类似于澡堂)、洗衣房等。而我所居住的深圳也越来越繁华,只是过于追求表面的光鲜亮丽,小市民生存却越来越艰难,真希望深圳小市民们的苦处也能有一些抚慰的空间,再小都不是问题。